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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了……”
初堕者忽然扭头看向了破碎墙壁上那根本不动的挂钟,他像是期待着什么,金色的双瞳闪烁着一丝微光。
麦泽金皱起眉头,她顺着初堕者的目光好奇的看向那蒙灰的损毁挂钟,她不知道初堕者在等待着什么,又有什么开始了。
但不知为何,麦泽金的确感受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振动,就像是她追随着路西法离开地狱后跨越红海和恒星构成的河流时所听到的那无比宏大的交响乐序曲。
路西法曾说,那是造物发出的声音。
不同的生命,不同的韵律。神波就像一阵疾风,又像是绵延不绝的五线谱,它承载着这些声音,它将其记录,将其播放,将其携带回天堂。
“万物皆有其形,万物皆有其名。”
伊特莱根咯咯笑了起来,他咧开大嘴,散发着硫磺味道的森森烟尘从他的獠牙缝隙间伸头出来,他像是非常兴奋,再次开始押韵,“天地初分律法定,然刑罚隐于戒律,困于桎梏,陷于平仄,止于诗作。朗朗诗歌,如絮如风……”
“闭嘴,伊特莱根!”
麦泽金攥起了拳头,她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像是真的觉察到了什么令她极其不安的存在。
麦泽金的本能在刺激着她,在提醒着她危险即将到来。
“……牢狱囚锁化尘烟,群魔踏火舞长空!”
伊特莱根的双眼开始喷涌着流淌的岩浆,仿佛他的整个身体都快要从内部爆掉了,可他明明已经是一个恶魔,“时间太虚浪滔天,谎言拙词尽沉默!此诗行至末尾,天地即将重奏!”
“咔哒”
一声,挂钟弯曲锈蚀的指针动了一下,在淡蓝色的尘埃随之飘落于静止的时空之际,一声沉重的响声奏响。
伊特莱根于此时化作了一道烈焰光柱。
……
站在陈宇身边的约翰·康斯坦丁突然抬起了手,他诧异的看着手中那开始剧烈震动的时间怀表。
这里是伟大黑暗的中心,这里是该死的一切希望尽皆湮灭的终点。
时间在这里毫无意义,他们早就已经抵达了一切造物之外的超空间,这里甚至接近于无。
但那块儿怀表又的确在振动,约翰甚至隐约听到了细微的乐音,就像他被白灯戒指选中时在脑海中所回荡的那个声音一般。
表盘上的指针如同章鱼的触须扭动着化为一片虚影。
“时间……”
路西法喃喃自语,“凝固的时间在迈出一步,他甚至离开了自己的城堡,他第一次要亲自参与一场审判。”
路西法又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那条锁链,“那个婴儿宇宙本是空的,康斯坦丁令其诞生了一个蒙昧原始的思想,那个思想即为生。而你,你利用加百列引导着伊莲将你自己丢入其中,那就是整个循环的开始,那是你的过去,陈。而在超空间之上的则是你的现在,如今站在我的面前将思想隐藏于伟大黑暗的迷梦中的则是你的未来。”
陈宇没有回答,他的牌已经全部打完,他已经拼尽了全力,他现在只想等待一个答案。
“康斯坦丁既然没有在伟大黑暗的中心归于统一,那么……你的这个锚在另一个地方,他动摇了时间。”
路西法幽幽地说道,“不错的一局棋,你甚至将我埋下的一颗颗雷全都当做了投向我的炸弹。我想我们该换个地方了,不是吗?我一开始就选好了一个我们注定会面对结局的最佳地点。”
总有一些情况是无法改变的。
路西法果然动用了那最后的一张底牌。
即便陈宇没有全然成为新的命运,但他觐见了黑夜,他得到了黑夜的恩赐,他拥有窥伺命运的权限,那么他就是无尽之物,而无尽之物的陨落之地和最终的归宿便是铅黄大墓地。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这是路西法最后的赌注。
他赌的是那些凡人没能完成最后的挣扎,陈宇最终被时间审判并埋葬于铅黄大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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